打赌

    打 赌

文/邓飞

    民间故事

    古时候，巫山磨子岭上有个姓李的财主，霸占田地山林数顷，各人懒得打理，就雇着十几个长工替他干活。

    有个叫汤德华的人在他家做工多年，因这人忠厚老实，从不计较酬劳多少，财主对他挺满意。

    一天，财主走到田边，想看看长工们怎样忙活路。汤德华在地里除草，财主马上动起了歪脑筋：今儿个心情好敞豁，不如跟汤德华赌一把，要是我赢了，再雇他十年工，各人岂不赚大啦。

    财主走到汤德华的身边，笑嘻嘻地对他说：“汤德华，我俩打个赌，要得不？”汤德华抬起头来说：“打赌？啷个打法！”财主说：“看到没有，前面有堆狗粪，你要是把它吃了，我就给你一座山；不吃，你就再做十年工。干不干？”

    汤德华一听，差点骂出声来，好个李财主，心被老鸹叼走啦，狗粪恁么臭，哪个吃得下，这不明摆着涮我吗！要雇就明侃，老子没空跟你闲扯！汤德华一边暗骂，一边继续埋头除草。

    财主见汤德华不搭讪，觉得没意思，转身就走，突然听见汤德华说：“你让我想想吧。”

    傍晚，汤德华回到家，把财主跟他打赌的事讲给妻子听。妻子考虑片刻后，对丈夫说：“打赌的事，恁么干……”

    第二天早上，汤德华像往常一样赶到财主家，对他说：“老爷，昨个儿的事我考虑好了，赌一把吧！”停了一下，他又说，“为了二回不反悔，我俩签个约。”

    财主三下五除二答应了汤德华的要求。

    二人随后出去找狗粪。他俩走进一片树林，哇，那里竟有好几堆呢，有大的小的，有新的有干的。汤德华靠近一小堆狗粪，弓腰低头就要抓来吃，财主阻止了，说：“这堆恁么小，要吃就吃那堆又大又黑又新鲜的。”汤德华不同意：“那堆恁么大，吃不完。”财主暗暗得意，我要的就是恁个结果呢！

    汤德华推不过，只得蹲下身去，捏紧鼻孔，抓起那堆大的就往嘴里塞，吃一口就皱着眉头说：“难吃死了！”吃到一半，汤德华停了下来，扭过头来，松开鼻孔，“呼哧呼哧”地喘着粗气。

    财主又得意起来：“看样子你吃不完哒，还是认输吧！”

    汤德华不吭声，又转过头去，捏紧鼻孔，一口接着一口吃剩下的狗粪。

    按理说，汤德华怎会吃得下那堆狗粪，他这样做，不是各人为难各人吗。其实，汤德华吃的哪是什么狗粪呢，那是他妻子头天晚上赶工，把荞麦磨成粉，蒸熟后灌进竹筒里，让汤德华趁夜带进树林倒在地上，上面一截用手捏成尖状，跟周围真的狗粪混在一起，没什么不同。结果，装出假相的汤德华骗过财主，如愿赢得了赌注。

    过了半年，财主想起那座输掉的山，后悔死了，几次找到汤德华，想要收回它。

    汤德华说：“收回它，不难。你也立个字据吧，吃下一大堆狗粪，我就把山还给你；吃不完，就再给我一座山。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财主想，你能吃，想必味道也恶心不到哪里去。他把心一横，和汤德华立了字据。

    二人又来到野外，寻得狗粪一大堆。财主学着汤德华的样子，一口一口地吃起来，还没等到咽下三分之一时，已经难忍其味，胃部痉挛，“哇哇哇”地呕个不停。

    财主是真的吃不下去，他又输掉了一座山。